这个家伙,到底要不要这么煽情啊?!
  不过是条手帕而已,用得着这么重视吗?
  而且,绣这条手帕的时候,她根本就没用心,只是应付他,胡乱地绣了几个字而已。
  她抽抽鼻子,低头去看他身上的伤口,见那伤口不过只有一指宽而已,此时,从伤口里淌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液。
  天知道当时她看到那个妓女拿着刀子往他身上捅的时候,心里有多害怕,这里可是没有外科大夫的古代耶。这个位置,若是刺下去,便是脾脏,万一他的脾脏受了伤,导致大出血,到时候肯定就会一命呜呼了。
  她本能地松了一口气,但是紧接着又紧张地说:“你觉得怎么样?有没有头晕和恶心的感觉?中毒的症状严重不严重?”
  “放心吧,我没事的,等李贺来了就好了。”他安慰她,心中忍不住涨得满满的,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,这个女人,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。
  虽然她冒冒失失地去帮他的忙,让他很生气,也很为她捏了一把冷汗,但是却因为如此,让他心中对她更加重视。
  这个女人不止愿意和他共同面对危险,甚至肯不顾一切地保护他,让他怎能不感动?让他又怎能不爱她?
  说话间,就听到院子外边一阵马蹄声响,紧接着,又响起凌乱的脚步声,不一会儿,就见李贺背着药箱跑了进来,他先是一头扎进了卧房,看到刘云已经在帮孙勇处理伤口了,瞄了一眼,觉得孙勇受的都是皮肉伤,便没打算出手,只是嚷道:“人呢?上官杰人在哪儿?”
  “我在书房!”孙勇没好气地在书房里喊了一嗓子。
  李贺听见了,赶忙跑过去,许是来得太急,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,气喘吁吁地说:“随风说你中毒了,现在感觉怎么样?吃没吃我给你的解毒药丸?”
  上官杰点了点头,“已经吃过你给我的解毒药丸了,不过还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。”
  李贺这才松了一口气,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腕放到炕桌上,就给他把脉。
  却见一旁,孙丽英突然就变了脸色,她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无辜神情的上官杰,咬牙切齿地问道:“你吃过解毒药丸?”
  “呃……”上官杰心说这下坏了,只恨李贺这家伙嘴快,一上来就把解毒药丸的事情给说了出来,他刚想说话,就听李贺在一旁呵斥道。
  “不准讲话!不然会影响我诊脉!”
  他只好讪讪地把嘴巴闭上,然后给了孙丽英一个讨饶的眼神。
  却见孙丽英下巴一扬,转身就走了出去。
  他忍不住叫道:“哎,你干吗去?”
  只听孙丽英凶巴巴的声音在外边的客厅中响了起来,“反正你都吃了解毒药,又死不了,我还管你干吗?”
 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吃的解毒药,居然瞒着她,害她担心得要死。
  真是气死她了,想起自己刚刚在马车里,因为过度担心他,竟然做了那么失态的事,又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,她简直都想掐死这个混蛋。
  她来到卧室,就见三哥身上已经上了金疮药,二嫂正在给他包扎伤口,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,饱含歉意地开口道:“对不起,三哥,是我连累你了。”
  孙勇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,“算了,谁让我是你三哥呢。”
  刘云低声问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  孙勇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,若是说出自己带妹妹逛青楼的事情,肯定会被二嫂骂到臭头,可若是不说,又没法解释事情是怎么发生的。
  还是孙丽英会避重就轻,开口道:“我们正好撞上太子被人行刺。”
  “啊?”刘云手一哆嗦。
  孙勇忍不住一呲牙,“二嫂,轻点!”
  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刘云一脸歉意地看着他,赶忙放轻了手脚,惴惴不安地说。“这都城的地面上,怎么也这么不太平?到底是什么人?胆子居然这么大,连太子都敢行刺。”
  书房中,李贺也在问:“到底是什么人?居然连太子也敢行刺?”
  上官杰神情冷凝,低声道:“说不好,不过我受伤,却不是行刺太子的那些人做的,这分明是冲我来的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李贺闻言,不禁愣了一下。“什么人会想要对你下手?”
  上官杰轻轻地摇了摇头,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测,而是问道:“我中的是什么毒?”
  “只是普通的蛇毒,我给你的解毒药正好能解这种毒。”说着,李贺动作极快地拿出金疮药,把他肋下那个小伤口给止了血,然后包扎好了,又拿出纸笔,开了个方子收进药箱里。“一会我回去给你抓药,让随月跟我去取就行了。”
  说着,他有些不放心,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和一瓶药丸,“这金疮药以后你也随身带着,这瓶回春丸是我才配制出来的,给你十颗,专门用来治内伤的,有奇效。依我说,以后你出门得多带些侍卫了,我可不想日后有一天,看到你被人砍得七零八落的样子。”
  “罗嗦!”上官杰冷冷地嘲讽了他一句。
  李贺不满地说:“为你好,你还嫌我啰嗦,真是不识好人心!”
  说着,他拎起药箱,转身来到卧室,对刘云道:“来来来,我瞧瞧他的伤。”
  刘云一看专业的郎中来了,赶忙给让出位子,李贺检查了一下孙勇受伤的地方,发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,不过是些皮肉伤,没有伤到筋骨,于是松了一口气,给他把了把脉,然后道:“一会儿我让人给他抓些补气血的药回来,给他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差不多了,不过得忌口,不能吃发性的东西,不然的话,伤口溃烂我可不负责。”
  说完,他又给孙月环把了一下脉,点头道:“伤势好了不少,内伤的情形也见好,今儿给你换个方子,一会儿我让人把药给你捎回来。”
  孙月环感激地说:“多谢李太医!”
  李贺那张包子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,“不谢不谢,我先走了,还得回去抓药呢。”
  他拎起药箱告辞,然后叫了随月骑着马跟自己去拿药。
  孙丽英把他送出去,站在房间门口纠结了半天,却见二妮捧了一盆温水过来,走进卧房去给孙勇清洗身上的血迹。
  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便也去了厨房。
  这间别院虽然只有一进,不过却有个小小的后院,可以晾衣裳,厨房和柴房也在后院。
  她也打了一盆水,端进了书房。
  就见上官杰正讪讪地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她,她也不说话,只是拿了自己的毛巾,打湿了以后,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