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你别闹了。”她此时对他的拥抱已经不再那么排斥抗拒,只是担心家里人会看见,于是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,想要挣脱开。
  却看见一支眼熟的羊脂玉簪子出现在眼前,她顿时就不再挣扎,“呀,我的簪子!”
  他在她身后低低地笑着,“这簪子可是从那刺客的眼珠子上边拔下来的,你戴着不怕吗?”
  “讨厌,你干吗提醒我这件事啊?”她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,听到他的闷哼声,突然想起来,他肋下的伤口虽然不大,但也是受了伤,不禁白了一张小脸,关心地问道。“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?”
  “嗯!”他委屈地承认了,然后埋首在她的肩头,嗅着她身上清雅的处子馨香,只觉一阵心猿意马,便不受控制地轻轻吮吸着她洁白的脖颈,留下一抹红痕。
  “上官杰……”她被他撩拨得同样有些心猿意马,不禁娇声道。“别闹了,我还要去把碗收了。”
  他不满地说:“你买那几个小丫鬟是干吗的?有什么活让她们做不就好了。”
  她忍不住气呼呼地说:“难道你还想表演给小丫鬟看啊?”
  他被她的话逗笑,笑声扯痛了肋下的伤口,不禁“嘶”了一声,这才松开手,看着她飞也似的从自己的眼前逃离。
  过了好半天,她才从外边回来,把罗汉床上的炕桌收了下去,又把他搀起来,将两个垫子也收了,然后在上边铺了两床被子,又将一个竹子编的席子铺到上边,放了枕头在一端,这才扶着他躺下。
  她给他盖上凉被,然后坐到床畔,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,有些纠结地伸手握住他一只大手,“你睡会儿吧,不过吃了晚饭,还是回家一趟,也免得你爹娘担心。”
  他涎着脸道:“你陪我睡!”
  “去你的,胡说什么呢?”她赶忙松开他的手,想要起身离开书房,却不想自己居然失算了,这个家伙趁势反握住了她的手,用力地将他扯进怀里,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起不来身。
  她在他身上挣扎道:“上官杰,你别闹了,你要是再闹,我就生气了!”
  就在这时,二人忽然听见外边的客厅里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。
  上官杰的脸色一变,赶忙松开手,让她站了起来。
  孙丽英整理着衣裳,刚刚站到一边,就见门帘一挑,一个中年版的上官杰从外边走了进来,紧绷的脸孔上有一抹隐忍的笑意。
  上官杰知道刚才自己和这女人的对话肯定都叫爹听去了,不禁一脸懊恼地说:“爹,你来干吗?”
  一般情况下,他若是出了事,身边的侍卫肯定都会回去跟爹报告,但是从前,爹只要知道他好好的,没有生命危险,就从来都不会到别院来看他,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,居然特地跑了来。
  孙丽英一听,此人正是上官杰的父亲,顿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感,一时间,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,慌忙给他施了个礼,“民女孙丽英,给世子爷请安!”
  她听说上官杰的父亲是嘉郡王世子,这样称呼应该没有问题吧。
  上官辉淡淡地打量了她一下,见她衣着打扮都很大方得体,模样也只是清秀而已,身上全无那种妖媚女子的气质,不禁暗暗地点了点头,“不必多礼!”
  孙丽英快步走去客厅,搬了张凳子进来,放到床边,低声道:“世子爷请坐!”
  然后倒了一杯茶,双手给他捧了过来,“您请喝茶!”
  这才退了出去,将书房留给父子二人。
  上官辉开口问道:“就是这姑娘?”
  上官杰狐疑地看着父亲,“爹,你不会是特地来看她的吧?”
  “怎么?这姑娘都快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,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来瞧瞧?”上官辉低头喝了一口茶,笑道。“这姑娘不错,居然不怕你这活阎王,还敢威胁你,难得!”
  上官杰难得地脸红了起来。
  上官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,露出惊讶的表情,“呦,儿子,你是在脸红吗?”
  “爹!你少没正经!”上官杰反过来呵斥了自己的亲爹一句,然后转移了话题,有些忧心忡忡地问:“我娘知道我受伤的事了?”
  “怎么敢叫她知道?我早就吩咐下去了,除非你死了,消息瞒不住了,不然的话,什么也不准跟你娘讲。就你娘那哭功,若是知道你受了伤,怕不把天下的田地都给哭涝了。”上官辉口中虽然说着嫌弃的话,却是满腔的宠溺。“是什么人干的?有线索吗?”
  上官杰摇摇头,“还没查出来,我察觉暗算我的人刀子上有毒,就赶紧撤了,没有多做逗留,只是死伤了几个兄弟。”
  上官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“这是难免的,我看你这里没什么护卫,还是回家去养伤吧。”
  “我才不要,万一被我娘知道,我会被大水淹死的。”上官杰说着竟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。“而且我这伤没有多重,刀尖才捅进去一点点,三五天就能养好,就是中了毒,得将养些日子。我在这挺好的,爹您就放心吧。您快回家吧,回去告诉我娘,我在别院住些日子,您在这待着,您那未来的儿媳妇都不敢进门了。”
  上官辉沉吟了一下,“你真想娶她?”
  上官杰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,“没错!我要娶她!”
  “可是她的身份……”
  “那不是问题,最多三年,我就能为她打造一个足以匹配我的身份!”
  上官辉站起身,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书桌上,口中慢吞吞地说道:“你若是有信心,就放手去做吧,不过我觉得三年的时间太长了,万一有了什么变故,就不好说了,你还不如先委屈委屈她,纳了她为妾,等她给你生个儿子,再将她扶正,当年你祖母就是这样的。”
  上官杰摇了摇头,“祖母跟她不一样,祖母的娘家家财万贯,能助着咱家。可是她的娘家,如今却只是咱家的佃户,我若是这样就让她进门,日后旁人就得说她家卖女求荣。”
  “真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?你这活阎王什么时候也在意起名声来了,旁人怎么说,那都是旁人的事。”上官辉笑道。“好了,我也不在这招你烦了,看见你没事了就行。”
  说完,他倒背着手,溜溜达达地离开上官杰的这间别院,径自回了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