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,四个人也都累的够呛,恩娜吃了十多个豆包,撑得不行,躺在炕上,一家人都睡了过去。
  第二天,辛杰和恩娜去县城里开了个宾馆,先是洗了个澡,溜达了一上午,买了点儿吃的、喝的、对联,灯笼自己家里有,再就是烟花。
  辛杰买烟花就花了差不多一万多块钱,厂子也得放点儿烟花庆祝一下,各种炮仗也是不计其数,盛夏的车被塞的满满当当。
  回到家,辛杰的父亲今天也放假了,就是早上去厂子溜达了一圈,没啥事儿也就回来了,厂子里的员工也马上就要解放了,再有两三天的事儿。
  下午的饭菜很丰盛,就七八个菜吧,烤羊肉、烤猪五花,酱牛肉,还有凉菜,比在外面饭店坐席还要丰盛。
  正常来说,小年是不用放炮的,放也不用放的太多,但是辛杰家今年热闹非凡,也算是小小的庆祝一下。
  傍晚饭后,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,两个厂子,还有家里,齐刷刷了放起了礼花,村子一下就热闹了起来,好像过年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。
  其实从第一批在外务工的人员返乡,年就开始了。从那时也可以明显的看到,拮据了一年的村民们,也开始放肆了起来。
  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小卖店热闹起来了,因为每个人都为促进地方经济做出了贡献,尤其是半夜的小卖店,人们结束了牌局,还要唠好几个小时的嗑,常常到深夜才能散场。
  有些人家还临时开启了饭店,趁着年前再捞一把。
  饭店还是很实惠的,味道也很正,都是家常菜,来来往往的都自己村子里的人,不敢糊弄。
  就这样,热闹的气息一直延续到了过年,现在东北人过年,仍然保留着许多古老的传统习俗。。
  春节是中国最为隆重的节日,有很多古老相传的风俗,以东北来说,讲究就不少。
  一切辞旧迎新、祈福迎祥的庆典几乎都集中在除夕夜举行,全家都要换上新装。
  首先全家一起祭祖,焚香秉烛、广陈供品,依尊长幼,向宗亲三代神主叩首,表示辞岁。
  挂灯笼,贴对联都是在小年之前就准备好了的。
  随后举行家宴,长辈们坐了上首,晚辈们团团而坐,取“阖第团圆”之意。饭菜必要丰富,让人有充实感,预示来年丰衣足食,事业兴旺。
  这顿饭是对年菜的首次品尝,可以荤素一齐上。通常必要有红烧肉、炖羊肉、米粉肉、红焖时条元宝肉、南前丸子、四喜丸子、鸡冻儿、鱼冻儿、猪肉冻儿、豆儿酱、豆鼓豆腐、芥末墩儿、辣芥菜炒酱瓜儿等年禧套路菜。
  桌子上的菜一般都可以吃,但是中间的鱼就不能吃,寓意‘年年有余’。
  席间,老少互相祝愿、兄弟间推杯换盏,尽情享受天伦之乐。
  饭后,孩子们将芝麻桔遍撒庭院,人行其上,嘎嘎作响,谓之“踩岁”;再将悬挂于室内、外的春灯一齐点起来,照耀着四壁的年画和春条,室内、外一片灯火辉煌。
  “天地桌”上供着大幅黄纸彩印的“三地三界十八佛诸佛”或“百份”(天地诸神像册),设大饼蜜供、面鲜、果品、素菜、年糕、年饭为供品,高点金字红烛与子午香,以表迎请诸神下界赐福.
  为珍惜已逝的岁月,男女老少都要彻夜不眠,进行不同的娱乐活动,谓之“守岁”。
  孩子们历来是随心玩耍,抖空竹、抽陀螺、捻升官图、掷骰子、玩牛牌、吹琉璃喇叭、口琴、耍影戏人、点走马灯放“滴滴金儿”,“耗子屎”“黄烟带炮”......老太太们则坐在一起斗纸牌、打麻将、打十胡。
  娱乐中佐以鲜果、糖果、千果杂拌儿、温朴、炒红果、蜜饯海棠等,边吃边玩,尽情享受,直至午夜,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,震彻夜空。“遍天银花锈,阖街硝烟浓”。家家齐聚天地桌前焚香叩拜,供上素馅水饺,迎接诸神下界。
  礼成后,即宣告旧岁已去,新年来临,这正是“五更分二年”的庄严时刻。全家互道“新禧”,晚辈们要到堂上给长辈们叩首拜年,长辈们必给未成年的小孩儿一一引进“压岁钱”。
  辛杰和恩娜也理所当然的收到了不少的压岁钱,厚厚的一沓,辛杰的兜里都揣不下了。
  辛杰带着恩娜给姥姥磕了头,成功收下了这份喜庆。
  最后,全家吃一顿素馅饺子,谓之“五更饺子”、“团圆饺子”。
  在百十个饺子里,只有一个放有硬币,谓之吃到这个饺子的人, 主 一年诸事顺遂。
  让人啼笑皆非的是,辛杰一家五口人,饺子都吃遍了,也没吃到那个硬币,三块糖倒是都吃干净了。
  不死心的父亲去锅里捞了捞,终于发现了这枚有着自己想法的硬币。
  辛杰想起来了,是恩娜包的硬币,怪不得会漏掉呢。
  辛杰安慰着问题不大,这只是一个习俗而已,决定不了什么的,自己家里已经够富有了,不需要再发财了。
  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很看重这些的,尤其是在过年的这个日子,姥姥摇了摇头,嘟囔道:“这可不是好兆头哦!”
  接下来的事情又印证了姥姥的话,客厅上面的钨丝灯泡,突然就爆炸了,幸好没有伤到人,要是吃饭的时候爆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  辛杰的母亲拳脚招呼到了父亲身上,训斥道:“非得省省省!那tm灯泡都用几年了,让你买个节能灯泡,十几块钱的东西,就是不买!好了,这下炸了吧!”
  “那我也没寻思这东西能炸啊!谁家灯泡到时候了,不就是不亮了吗?你别急,我再安一个就完了呗!”辛杰的父亲反驳道。
  见状,姥姥也劝道:“炸了就炸了吧,别安了,等过完除夕再安吧!今天就这样吧!”
  姥姥都这么说了,辛杰的父母也不再吵了,自顾自的收拾起了玻璃碎片。
  本来过年这段时间是不让扫地的,但是如今情况特殊,万一弄得人受伤了,就不好办了。
  吃完了饺子,姥姥临走的时候叮嘱辛杰和恩娜,过了十二点不要出门,也别去别人家,就在家待着。
  恩娜不知道为什么,但还是跟着辛杰点着头。
  辛杰家的习俗是,除夕到初三,家里的所有灯都开着,很大部分是跟爷爷有关系,爷爷以前就是这么办的,他是南方人。
  凌晨,辛杰被灯光晃得睡不着,他猜测恩娜也是睡不着,便开口询问道:“宝贝儿,你今天没给你爹打个电话吗?”
  “没有,我爹给我打了。”
  “咋说的?”
  “我没接!”
  “唉~~”
  “你叹什么气啊?”恩娜反问道。
  “我觉得,你以后作为父母的话,你的孩子要是像你一样,你也应该挺难受的,至少我是这样的。
  我其实以后非常想生一个女儿,我这人也有点儿女儿奴的意思。如果以后,我的姑娘,跟我闹到这个地步,过年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话,我肯定会非常非常难受的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了,我给我爹打个电话,但是希望你出去一下。”
  “行!我去卫生间拉个屎!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,时间长了我是真的蹲不住。”
  “嗯!”